Harry飞快地收拾好自己的书包，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几分愉快的情绪，一想到待会可以和Snape一起坐车回去，脚步都莫名轻快起来。所以即便现在时间还算早，他也迫不及待地收拾东西要从图书馆离开。

他刚刚踏出图书馆的大门，听到旁边几个女孩子嘻嘻哈哈的声音，也没有在意，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事情，却冷不丁地被人拦住了脚步。

“Harry——”

他诧异地抬头，却见到Ron的姊妹正正地拦在自己的前方，他有些摸不着头脑，但也只是客气地回应，“嗨，金妮。”Harry微笑地点点头，便要绕开。

金妮又迈了一步，她脸都羞红了，却又带着几分不依不挠的气势盯着Harry。

“呃……我是说，你还有什么事情吗？”Harry困惑地看着面前矮了自己一个头的女生，他认真地思索起金妮遭遇什么困难的可能性，但为什么不找她的哥哥们呢？

“我想问，Harry现在有喜欢的人吗？”金妮终于鼓起勇气，她指尖有些发凉，抓着自己裙摆的手带着微不可察的几丝颤抖，紧攥处立刻浮现出几道褶皱。

“喜欢的人……”Harry下意识地重复着，早上在课堂上和Snape交锋的情景立刻浮现在他的脑海，后颈的触感再次变得明显，他不由自主伸手按在那个部位，好像能够借此触摸到另一人的体温进而感知所思所想，原本已经被抑制平稳的心跳又马上失序，他的耳朵在黑发下慢慢地变红，少年人的情绪开始不受拘束地左冲右突起来。

这是喜欢吗？

扪心自问的后劲让他猛地回神，轻盈飘忽的灵魂瞬间从迷失中收束，Harry不由地吞咽了一下，这个答案忽然就变得有些灼烫，它卡在Harry的嘴边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，似甜似苦似酸似涩，明明就是二选一的客观题，却好像能够用尽一切话语作主观描述，他不太认可这个问题应该有一个肯定的答案，却也不太愿意将它否决。他定了定神，决定撇除掉那些让他变得有些软弱的思绪，在金妮期许的眼神中，硬邦邦地吐露出一个词汇，“没有。”

在他自己得出这个结果的时候，他像是卸下了一点负担，但是心里转瞬间又变得有些空荡荡和失落。但好歹从早上就处于发热状态的大脑开始恢复正常运作。他此刻忽然福至心灵地想起Hermione此前让他在诸多追求者中进行挑选的戏言，金妮在其中赫赫有名。他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有了一种模糊的预判，这让他开始感到困扰。

他能够分明地感受到远处几个女生——印象中经常和金妮一起出入——正密切地关注着这边的情况。说实话虽然Harry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告白场景，但是金妮毕竟和一般的女生不同，虽然这种不同来源于Harry和Ron兄弟般的情谊，而不是金妮这个女孩本身有什么特殊性。

他叹了口气，他不太忍心让金妮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，毕竟他不太确定他的拒绝会不会让两个人因此变得尴尬，并且他知道Ron对这个妹妹的宝贝程度，如果今天他让金妮在这里掉一滴泪，怕是接下来的几天他都要面对Ron无休止的碎碎念。

“我知道你现在是单身，而且你说你没有喜欢的对象，那么我是不是可以……”金妮小心地抑制着自己雀跃的情绪，她试探地开口，却被Harry一下打断。

Harry伸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：“我应该纠正一下，”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，他应该知道自己接下来在说什么，“我现在是没有喜欢的对象，但是系统已经帮我分配了，”他基于一个事实开始绞尽脑汁去编造，“我们对彼此都很满意，”满意到一见面就提交了异议申请，“现在处于培养感情的阶段，”培养三个月之后就要一拍两散，“可能再这么发展下去，我就会喜欢上他。”最后这句倒是说得他自己都有几份真假难辨。

金妮沉默了。她无从判断Harry这段话的真实性，便下意识地去怀疑这可能是一个借口，她的不信任溢于言表，“你能证明吗？”

Snape一手操持着方向盘，他已经无数次地感受到副驾座上的小孩欲言又止的眼神，虽然他不大会主动开口询问他人的情况，但是鉴于他对Harry负有的教育义务——他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——所以他屈尊纡贵地开口了，“有什么指教吗？”

“你会介意别人知道你的私事吗？”Harry努力地让这个问题变得迂回。

Snape瞥了他一眼，他不太明白是不是这个小孩的突发奇想，但是这个问题过于笼统，他难以作出回答：“比如？”

“比如我们俩的关系？”Harry开口后便仔细地甄别着Snape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。

Snape这回不用转头就能够感受到Harry灼热的视线，但他并不在意，“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？”他轻巧地将问题抛回去。

这一下把Harry噎住了，他开始艰难地措辞，也没有在金妮面前瞎编乱造时候的理直气壮，“你是教授，我是学生啊，所以我们是师生关系……此外呢，我们现在还是系统分配的对象，这叫什么关系，分配关系？结婚预备役关系？不对，我们两个多月之后就解除了……”Harry的语气里有一种显而易见的失落，这让Snape不由转过来，视线在Harry的苦恼的侧脸上停留了几秒。

Harry的纠结很快在下一个红灯时结束，他猛地反应过来，“不能这么狡猾吧，Snape教授，用问题回答问题可不太符合常规的师生礼仪吧？我……”Harry不满地扭头，却看见Snape此刻已经拉了手刹，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，是一个很放松的状态。Harry甚至能够感受到他的眼神轻轻地落在自己身上的重量，窗外的霓虹灯在这个男人身上打出一层柔光，往日面对世界的那种锐利和锋芒都变得模糊了起来。

Harry知道自己应该移开自己的视线，毕竟根据人的社交礼仪来说，对视超过3秒就是一个危险的信号，但是那双黑色的瞳孔仿佛带着什么摄人的魔力，他愣愣地看着Snape，便忘掉了那些未尽的话语。

直到后面的车开始鸣笛，Harry才后知后觉地收回视线，他倏地坐好，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，拘谨得像是第一次坐上这辆车一样，眼神乱瞟，就是再也不看旁边的那个男人一眼。

Snape从容地再次发动汽车，平稳地驶过那个路口后才开口，“你觉得他人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会对我造成困扰吗？”他面容平静，低沉的声线由于缓慢语速而令人无端想起天鹅绒的质感，“如果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会因为他人的看法就产生变化，那么我只能说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本身就是浅薄的，”车子两边飞快驶过的路灯在他脸上印出明明灭灭的光，车内昏暗的视野将他俩与外部的灯红酒绿切割，仿佛与世隔绝的孤岛，“况且，如果你觉得一段关系见不得人，那么很大程度在于你所维续的这段关系的对象是见不得人的，你觉得我们的关系见不得人吗？还是说——”他嘴角不带情感色彩地挑起，有种似笑非笑的嘲弄，“我见不得人？”

Harry在Snape说出最后一句话的那一瞬间，头皮都要炸了。他直觉这话里有话，但此刻气氛微妙，又加之他心里有鬼，单细胞生物只能硬着头皮开口：“我只是担心你的名誉……”

“会因为你的存在而被败坏？”Snape挑眉，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匪夷所思。

Harry倒也没有这么不自信，相反，他可自信了。在他拿出手机登录自己的个人账号，给金妮展示他目前的个人状态，手比脑快的金妮往下一划就看到早上还给大家上课的Snape的照片呈列在Harry的分配对象一栏里，当下立马宕机，魂不守舍地回到自己的小姐妹的身边。显然，金妮没有替他保守秘密的义务，而Harry也不知道自己怀揣着什么心情，竟也没有交代金妮不要随便透露。好歹作为远近闻名的学院一枝花，Harry不太敢想象这件事传出去能引发多少轰动。

“我可受欢迎了好吗，”Harry不满地反驳，奇妙的氛围一解除，他就有点放飞，但好歹是在Snape的面前，还算知道要稍微规矩一点，“我今天，嗯，就不小心把我们的事情说出去了，所以你要有点心理准备。”

男人若有所思地“唔”了一声，也看不出究竟有没有把Harry的话放在心上。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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调查：后面想要看点剧情吗？